发刀被老婆远程家暴的铧忆

和平鸽本鸽
【和平时一样,这篇又要鸽了】
补档完毕,想法可以分享在老福特评论里,微博就不要点赞或者评论了
已经写够了100篇却并没有发生质变呢(露出尬笑)

【维尤】裏表ラバーズ(全文完结)

太久以前的坑了,很抱歉废了这么长时间才写完
假设尤里没有拿到冠军的AU吧
emmmm前后画风可能差的比较大吧
我也不太清楚我觉得我的主线都忘得差不多了
会有ooc这是肯定的啦

【1】

“尤拉奇卡。”

一个轻轻柔柔的声音传来。

“尤拉奇卡。”

还带着些许的忧伤和焦灼。

“尤拉奇卡。”

他仿佛看到了那双漂亮的湛蓝色眼睛蒙着愁绪的样子。

猛然惊醒坐起身来的尤里抬手揉了揉额角。他这几天一直睡得不太好,晚上总是能够在梦里听到维克托叫他的声音。

明明,已经在日本定居了啊。

明明,为了那个日本的男人已经不把自己当做一个花滑选手了啊。

明明,维克托·尼基福罗夫已经死了啊。

为什么还要来招惹他?连梦里都不让他安静一会?

尤里自暴自弃的躺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好,然后左右翻滚两下卷成一个桶,只留出鼻子以上的部分在被子外。

“去他妈的维克托。”

尤里忍不住小小地爆了句粗口,然后再次合上了眼睛,准备好好享受自己难得的休假时间。

“去他妈的……第二名。”

寂静了许久的屋子里响起尤里模模糊糊的声音。桌子上还放着大奖赛的亚军奖牌。

“……我的……尤拉奇卡。”

一点点轻微的波动瞬间在空气中消散。

【2】

等到尤里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被腹中的饥饿感叫醒,揉了揉有些凌乱的头发,翻身下床去洗漱。

叼着牙刷,含着泡沫的尤里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伸出手去,想要触碰却又像在害怕什么似的把手僵在半空。

镜子里映出的不是自己刚刚睡醒衣冠不整,睡衣开了两个扣子,露出小半个胸膛的样子。而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长长的银发顺着肩膀迤逦而下,精致到近乎雌雄难辨的五官,湛蓝剔透的眼睛,眼角微微下垂,即使面无表情看起来也隐隐带着几分笑意。

那不是自己——镜中的人也没有因为他的动作而动作。

“维克托……”他轻轻念出那个名字,声音却被泡沫堵在了喉咙。

他伸出手去,以一种像是要抚摸那人脸颊的温柔模样,触碰到的,却是冰凉坚硬的镜面。

尤里吐出嘴里的泡沫,一如往常的漱口洗脸,然后转身离开了洗漱间。

在他离开后,镜中微笑着的少年再也撑不住嘴角沉重的弧度,半敛了眸子,低下头去。长长的银发遮住了他大半的面容。

“请你……看看我啊……”

一滴水从水龙头滴下,在池中碎开,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啪嗒”声。像是被这声音惊扰了一般,镜中瞬间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好像那个少年根本没有来过一样。

【3】

“说起来,尤里啊,你之前去日本找过维克托,你有没有觉得维克托和以前不太一样啊?”

米拉叼着一根巧克力pokey摇啊摇。

“只是一个记性不好的混蛋而已。”

尤里从米拉手中的盒子里拿出一根pokey一口咬断,发出清脆的声音。

“不不不我是说真的啦!”似乎是感觉自己叼着东西说话有点不方便,米拉迅速咀嚼掉整根pokey然后咽下去,“他好像真的忘了许多东西,而且对我们每一个人的态度都跟以前不一样了,就好像,眼里只有那个日本的……什么来着?”

“米拉我可以认为你是故意的吗?在我刚刚输了大奖赛之后?”尤里挑了挑眉,有点不悦。

“第二名怎么算输啊而且这是你第一次升组赛啊这个成绩已经很逆天了好吧……”米拉小声嘟囔了几句表示自己果然不能懂天才们的内心,准备再吃根pokey冷静一下,“我这明明是在安慰你啊你没有看出来吗?”

“我只感受到了你的恶意。”尤里从桌子上拿起一根皮筋把略长的发丝在脑后束起,“输给那样的对手对我而言是种耻辱。”

“可是他已经宣布退役了啊。”米拉抽出一根pokey塞进尤里嘴里,“以后又不会碰到他了。看开点嘛。”

“这只代表着我要带着这个耻辱一辈子不能洗刷。”尤里咯吱咯吱嚼着pokey,好像嘴里的是维克托的肉一般。

这一天晚上,尤里在梦中又听到了那个声音,是少年维克托在呼唤他。

“尤拉奇卡。”

“我真的……不想消失啊。”

尤里握紧了拳头,转过身去冲那人喊到:“你有话去找那个日本的猪排饭啊!你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消不消失的我根本就不会在意!明明只是个阿尔茨海默——”

一个带着冰雪清凉气息的拥抱打断了他的话。

维克托把头埋在他的颈间,柔软冰凉的发丝扫过他的肌肤。那人带着鼻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又湿润的气息打在耳边。

“太好了,你愿意跟我说话了。”

尤里有些茫然的向远处望去,风卷着从针叶林中带来的浸润着林木气息的冰雪远去。在那片暗沉墨绿的颜色中,却蒙上了一层浅浅的金。

【4】

“跟你的约定,我一直没有忘。”

“不要胡说了!你明明——”尤里挣脱出他的怀抱。

维克托左手揽过尤里的腰,右手食指按在他颜色略浅的柔软的唇瓣上。

“因为那不是我,尤拉奇卡。”

“大概是从一年前起,我发现自己有的时候会出现无意识的状态,在那种时候我的所作所为自己都不知道。

“直到那一次我看到了胜生勇利的视频,然后我发现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我就像一个寄居的灵魂一样看着另一个我。”

被他抱在怀里的尤里显然已经信了大半,可是他还是咬着下唇,“你怎么证明那不是你找的借口?”

维克托轻轻地把他的唇瓣从齿间解救出来。

“大概是因为身为一种特殊的灵体的原因,后来我无意中发现这一切发生的根源。

“这个世界的世界意志被外来的意志占领了,新的意志改变了原有事物的运行轨迹。不知道为什么,新的意志好像异常的偏爱胜生勇利,所以安排了我去当他的教练,也安排了他能够得到大奖赛冠军的结局。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比赛的评分规则只有在胜生勇利身上会改变,因为那是世界意识的作用。

“而我,作为一个拥有独立意识的存在,以我自己的意志,自然是不会按照世界意志的安排去做,所以世界意志就创造了另一个意识来代替我去完成它所编写的走向。

“但是我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世界意志发现了我的存在,我的力量正在逐渐衰弱,大概很快就要消失了。

“可是尤拉奇卡,你知道吗,我不甘心。

“我不能,不能就这么消失,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现在只有你能够帮我了!”

“我有什么必须帮你的理由吗?”

“没有的,尤拉奇卡。”

维克托伸出右手抚上他的脸颊,微微低头,两个人的距离只有几厘米,亲昵至极。

“可是我得告诉你,尤拉奇卡。”

维克托吻上了尤里因为惊讶微张的唇,那一句“我喜欢你”被揉碎在两人的唇间然后研磨开来。

尤里睁大了双眼,却溺进了那人明明是如同北冰洋的海水一样的蓝偏偏又蕴含着最炙热的感情的眸子。

“尤拉奇卡,你的维克托·尼基福罗夫,没有死。”

【5】

我特么再被维克托骗我就是狗!

尤里坐在去往日本的飞机上狠狠地磨着牙。

汪!

因为是临时定的票,所以他订到的航班需要在中国转一次机。

尤里啪的一下合上了手上维克托缠着他一定要让他带上的米拉的小圆镜,完全没有为镜中表情夸张装作可怜模样的维克托所动,米拉当时微妙的表情他现在还记得,这种丢人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看到。

他,刚刚获得大奖赛亚军的,俄罗斯花滑的未来,尤里·普利塞提,一个以后能长到183并且拥有八块腹肌还能托举女选手的真男人,并没有拿着镜子照的怪癖,也不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奇怪的表情。

谁让除了他以外的人都看不到维克托呢?

好吧其实看到了也挺麻烦的。

从俄罗斯到中国的航程,他旁边的座位是没有人的,可是等他登上从中国去往日本的航班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邻座已经坐上了一个亚裔的姑娘。

他的座位靠窗,要想进去就只能让姑娘起身。

“Excuse me?”他轻轻开口。

姑娘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整个人都处在一种精神恍惚的状态站起了身,脚步还有点发飘。

尤里抬手拉了拉卫衣的帽子,在靠窗的座位坐下。

旁边的姑娘已经靠在椅背上歪着头睡着了,另一个和她隔了一个过道的亚裔姑娘似乎是她的同伴,向空乘要了一张毯子盖在睡着的姑娘身上。

尤里突然十分的想见维克托。

之前每次坐飞机的时候,有时也会遇到买不到头等座的情况,维克托就会换到他的身边,管空乘要一张毛毯,让尤里靠着自己的肩膀睡觉。

他还记得,维克托的发梢扫过自己额头的感觉,和他覆盖着薄薄一层肌肉的有些硬的肩膀。

#出来吧,我的魔镜#

#魔镜维克托x女巫(?)尤里#

【6】

“……维克托。”

他带着微微的鼻音,轻声叫出了这个名字。

镜中长发的少年轻轻叹了口气。

“睡吧,尤拉奇卡。在梦中,你就可以见到我了。”

维克托轻柔的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却让尤里被一种温暖又柔软的感觉包裹住,渐渐阖上了双眼。

“尤拉奇卡,等着我。”

镜子从尤里手中滑落。

——我能做什么?

——打败我。

尤里睁开了双眼,表情却很凝重。

这个赛季虽然胜生勇利已经退役了,但是维克托会参赛,也就是说他还会在赛场看见那个日本男人。

维克托说原本世界意志制定的轨迹是他取得了最后一个冠军然后退役和胜生勇利一起隐居日本。

尤里差点砸了手里的镜子。

可是却被维克托握住,十指交缠。手心的触感温暖又柔软,不是冰冷坚硬的镜面。

他在梦里。

世界意志的轨迹建立的基础之一就是维克托是为世界的冰上帝王这一设定。

那么只要摧毁这个基础,世界意志所影响的,就已经不是他们所处的世界本身,原本的世界意志也就有了苏醒的机会。

之前的维克托虽然退役了但是退役之前无一败绩,也就是说他还是名副其实的冰上帝王,即使是尤里日后打破了他的记录也是一样的。

所以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在维克托正式退役前,打败他。

这个人,只能是尤拉奇卡。

但是让现在的尤里去打败自己,这对于尤里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还需要成长。

可是自己却在强迫着他长大。

你现在只需要做那个会跟师兄师姐发脾气的天才妖精就好了啊,因为你还只是个孩子啊,是应当被我好好护在羽翼下啊,我的尤拉奇卡。然后我会一点点带着你成长,看着你走到和我并肩的位置,再超越我。

本应该,是这样的啊。

而不是让你去承受那些本不应承担的责任,经受那些过于惨烈的蜕变。

可是这些,我却都无法告诉你,我亲爱的尤拉奇卡。

我的骄傲,不允许我输给任何一个人,所以无论是我还是他,都会全力以赴。

可是我又衷心的希望被你打败。

我亲爱的尤拉奇卡。

请你踩着我,走向更高的地方。

在此之前,我不会停止战斗。

【7】

尤里露出嫌弃的表情站在胜生家的温泉旅店外面,“所以说,这算是仅剩的温泉旅馆了?”

“嘛,毕竟因为游客减少大部分都关闭了。”

镜子里的维克托笑得一脸无辜。

“嘁!”不爽的尤里一下合上手里的镜子,“你最好祈祷我不要碰上那个炸猪排盖饭。”

“呐,尤里,既然那么讨厌他,为什么要来日本呢?”维克托的问句被掩盖在了镜子之下。

掀开帘子,拉着小小的行李箱走进玄关。

远远的,日本清酒清淡的味道混合着海鲜的微腥还有炸猪排盖饭浓郁的香气,伴着热闹的人声和温暖的雾气从里面飘了出来,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笑得温柔的中年妇人给他安排好了房间——他特意嘱咐了不想被别人打扰。

他站在有些简陋的房间里面,看着妇人向他鞠了一个躬准备离开,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住了她。

“麻烦您……送一份炸猪排盖饭到房间里,我会和房费一起付的。”

“好的。”妇人柔声答到,“不过盖饭的话已经算在房费里面了,您不需要加钱的。”

“啊,嗯。”尤里挠了挠头发,“那就麻烦你了。”

妇人离开后他也无心收拾东西,走到窗边打开窗户,远远的可以看到长谷津的大海,还有楼下人们吵闹的声音。

深蓝的海衬得天空是一片铅灰色,一层层白色的浪打在岸边,又消失不见。

也是在这样的海边,他对着那个人说出了“维克托·尼基福罗夫已经死了”这样的话。现在又是这样的海,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自己还在巴塞罗那,维克托还是一副什么都不管了的样子,那个抱住自己在自己耳边说着“你的维克托没有死”的人,根本不存在。

“维克托,你也是我的幻觉吗?”

他半阖着眼,用着几不可闻的声音问出那句话。

镜子里的维克托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转向了尤里的方向,可是他什么也没听到。尤里的那句话,已经随着风被浪卷走然后拍碎在岸边了。

【8】

“所以说维克托,你现在的情况,还能维持多长时间?”尤里细长的手指敲着木质的桌子。正一脸严肃的看着桌子正中摆着的一个打开的小圆镜。

镜子里银白色长发面容精致的少年闻言低下了头,一直噙着笑的唇角也垂了下去。

“大概,一个月吧。”

敲着桌面的手滞在半空,然后握紧成拳。

“那可等不到下一次世界级的比赛了。”尤里抿了抿唇,“像之前的温泉on ice那样的比赛,可以吗?”

银发的少年抬头,一缕长发从肩头滑下,“我也,不知道。”

“但是只能这样了。”

碧绿幽深的眸子对上湛蓝的双瞳。

“维克托,你会帮我的对吧?”

维克托只觉得,就跟那个像个法国人一样浪荡的瑞士人所用的繁复花哨的戏剧腔所说的一样,面前人的眼中,有星辰万千。

“啊,当然。”

【9】

“这……”

他的要求让优子有些为难。

“我可以在每天营业时间结束之后来,我会按照与平时包场一样的价格给你,但是你要保证不会有别人进来,工作人员也不行。”

金发的俄罗斯少年站在柜台前面,脊背挺直,整个人如同一把锐利纤长的剑。他皱了皱眉,加大了筹码。

已为人妇的优子求救似的看向一旁站在胜生勇利身后的维克托,在收到一个散发着浓浓荷尔蒙的wink之后又看了抿着唇的俄罗斯少年,终究是心下不忍。

“只要维克托先生没有意见,就可以的。”

尤里握紧了拳,转过身,对着维克托弯下了腰。

“尼基福罗夫前辈,希望您可以答应我的请求。”

“尤里!”

大理石的柜台侧面隐隐约约映出银色长发的少年的影子。他惊诧地看着那个倔强的孩子弯下了向来挺得笔直的腰,一股酸楚的气息笼罩了鼻腔和眼眶,几乎让他感到窒息。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把尤里牵扯进来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对面的人似乎也被他这样的行为惊到了,沉默片刻后,抬起了手,虽然在半空因为犹疑虚握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按在了少年柔软的金发上。

感受到异样温暖的少年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了那双湛蓝的眸子。那里面复杂的情绪让他有些晃神,像是在逃避着什么一样,他慌忙移开了视线。

“我当然没有什么意见啊,你的要求我向来都是答应的,尤里奥。”

与这几日习惯的少年清越的嗓音不同,那个手心温暖的人有着透着丝丝清冷的成熟又性感的嗓音。但是最后的那个称呼成功的让他定下神来,是的,这不是站在看台栏杆边向他伸出手的那个维克托,他从来没有答应过自己什么,所以自己也不应去迁怒。

他直起了背,微抬下颌,依旧是那个高傲的姿态。

“十分感谢。”

【10】

你会毁了他的。

维克托·尼基福罗夫。

少年站在冰雪堆砌的城堡上,挂在睫毛上的冰屑在阳光下闪着光。风拂过,却吹不起他柔顺的长发。他就站在那里,如同一尊精美的冰雕塑像。

可是我已经,无路可退。

碎裂声从城堡脚下的冰面上传来。一道道长长的裂缝以城堡为中心向四周延伸开来。挂在树叶上的冰雪簌簌而落,在静谧中蕴含着危险的气息。

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可是谁又知道已经踏出的步伐是否通向正确的路呢?

可惜啊,就算是通向地狱的路,你现在只能选择跟我一起走,别无选择。

若是我毁了他,我就去陪他。

插播小剧场:

尤里:什么嘛,这么中二的台词你都能说出口啊?该说果然老年人的童年我还是不懂吗?

老年人·维克托:不你听我解释……

【11】

只有他一个人的冰场,沉默和寂静仿佛也凝成了冰。

尤里戴着耳机,在冰上试滑了几圈,然后停在了场地中央。被四角的灯光照射,影子变得支离破碎,而他低下头,看到的是如同他的影子一般的维克托。

这原本是莉莉娅为他的下次大奖赛准备的编舞,还并没有达到让她满意的程度,可是他已经来不及再做他选了。

It doesn't hurt me
You wanna feel how it feels

维克托随着他的动作而动,他已经错过了太多,现在能做的又太少,他甚至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告诉他的尤拉奇卡。

他在这。

You don't want to hurt me
But see how deep the bullet lies

起跳,再落地。

维克托发现,那个孩子,已经在自己不在他身边的时候,成长到了如此的地步。

他跌跌撞撞地再一次起飞,忍着痛扇动着翅膀,让翅膀充血,然后舒展开来。柔软的羽毛逐渐被坚韧的翼羽取代。

那个孩子,是真的没有办法回到他的身边了。

If I only could
Make a deal with God
Get him to swap our places

“如果我是你?如果我是你的话,就根本不会给那个赝品替代我的机会。”

不用进食的灵体仿佛在舌尖尝到了什么极为苦涩的味道。

看,这就是我所憧憬着的,这就是我永远做不到的。

维克托是个很聪明的人,他极懂分寸,点到为止,永远可以用最少的付出获取最大的回报。他也知道在什么时候放弃是最明智的,是性价比最高的。所以他从来没有体会过尤里那种就算是撞到头破血流也不回头的倔强。

雅科夫说他们是一样的,怎么可能会一样呢?他是唯利是图的商人,而尤拉奇卡是不顾一切的疯子。

可是就算再理智的人,也会有不顾代价不想放弃的时候啊。

一曲结束,气喘吁吁的尤里停在了冰场中央。自己加大了难度导致的体力不支让他跪在了冰面上,沉闷的一声让人可以想象此时在那双白皙的腿上从膝盖处一点点显现的淤青。

跟着尤里做完了一整套动作的维克托也选择了这个离尤里更近的姿势,他的长发末端在冰面上像水一样蜿蜒开来。

尤里喘着气,绽开了笑容,一滴滴汗水从鬓边流下,汇集到下巴,然后再落下。

他有些断断续续地说道:“真是的,我现在,也有,想要亲吻冰面的冲动了。”

聚光灯下,跪在冰面上的金发少年虔诚地吻上了冰面;冰面倒影里,面容昳丽的银发少年也虔诚地把嘴唇和金发少年印在一处。

他们中间只隔了一层冰面,他们中间隔着一整个世界。

维克托闭上了眼。他已经,再也无法放手了。

【12】

你有过这种感受吗?

那是一种可以将你所有的不甘所有的骄傲所有的自负全部灌上水泥沉进大海的强大,你甚至生不出一丝嫉妒,因为你们之间隔着的是你所永远无法逾越的天堑。

维克托的表演已臻至完美,似乎是已经超出了人类所能及的范围一般。尤里一直都知道维克托的强大,但是他从未看过如此令人震撼的完美的表演。

如果那个银色长发的少年看到这场表演,他会说:“我做不到,维克托·尼基福罗夫做不到,那不是我。”

但是那个精致美丽的少年此刻无暇顾及那些,冰层的裂缝一点点扩大,延伸到城堡的下方。树梢上晶莹的冰屑被风卷起、汇聚,最终成为将一切都吞噬的暴风雪。

“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维克托一步步走在螺旋向下的楼梯上,重复着相同的动作,“那是他应该得到的一切。”

“即使那一切里不包括你?”

“这是最好的结果。”他推开禁闭的大门,大粒的冰雪伴着凛冽的风瞬间将他淹没。

“你还是好好看看眼前吧,所谓的“最好的结果”。”

尤里狠狠在自己腿侧拧了一把,剧烈的疼痛让他的眼前模糊了起来,同时也让他的头脑更加清醒。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完全不可能的情绪影响,可能是与所谓的世界意识有关,但是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他是一个要走上战场的战士,他的敌人有着坚船利炮,而他除了自己的信念什么也没有。

去他的上天注定吧!

他现在,就要去打败那个维克托·尼基福罗夫的神话!

强烈的战意让他口干舌燥了起来,他能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沸腾一般咕嘟咕嘟冒着泡,脸上也泛起兴奋的红晕。他吞咽的动作刺激了干涩的嗓子,引发了阵阵的疼痛,但这显然让他更加兴奋了起来。

如果注定是一场必死无疑的战役,那么恐惧就变成了最无关紧要的东西。

曾经平静光滑如同镜子一般的湖面,现在如同干涸开裂的河床,难看的伤痕遍布整个冰面,上面大大小小的浮冰像是引诱鱼儿上钩的钓饵一般摇摇摆摆沉沉浮浮。

而他的尤拉奇卡就在这样的冰面上继续着他的表演。他绿色的眼睛里都是盲目的狂热和近乎于嗜血的战意,脸上有着不自然的红晕,视脚下的危险于无物,一次次跳起,旋转,再落下。

湖面上的浮冰像是被什么魔法引诱了一般,纷纷飘起,然后在半空中一点点化作齑粉,混入到飞起的雪霰中,将他的尤拉奇卡包裹在其中。

尤里脚下的浮冰越来越小,摇摆也越来越剧烈,仿佛下一秒就会整个翻过来,把他的世界沉入水底。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不是要我放弃吗?我放弃了,为什么还会这样!”

一直优雅得体的少年控制不住地跪倒在冰面上,他不过是在自以为是,他谁也救不了,他只会拖累别人,这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

【13】

世界在一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纷繁嘈杂都在一瞬间如潮水般退去。人们如同被定格的油画,停止在了这一秒,就连冰面上的尤里,也在展翅飞翔的一霎凝结成了雕像。

胜生勇利有些惊恐地向身边看去,维克托的位置上空无一人。有人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遮住了冰场上的聚光灯,他有些欣喜地抬头,却看到了一张不可能出现的脸。

那是他自己的脸。属于胜生勇利的脸。

不同于他的不知所措,眼前的这个勇利更加沉着而从容。他轻轻地笑了一声,坐在了胜生勇利身旁维克托的位置上。

“感觉怎么样?”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胜生勇利有些措手不及。“什么?”

“有很多啊。”勇利的目光盯着冰面上那座展翅欲飞的雕像。“比如说冠军啊,人们的赞誉啊,来自其他选手的友谊啊,还有,维克托的青眼相加。这些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感觉怎么样?”

“我……”胜生勇利不太明白这个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想应该很不错吧。”勇利自己回答了刚刚的问题,转过头来看向他。胜生勇利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眼睛能够如此明亮,亮的连自己都不敢与之对视。

“或,或许吧。”胜生勇利啜喏着,他显然无法跟上勇利的思路。

勇利没有因为另一个自己刻意避开的对视而感到尴尬,他继续说了下去:“因为我并没有尝试过这些感觉啊。在我的世界里,从没有出现过如同电视剧一样门口突然出现一个王子的情节——不好意思雪子最近看的韩剧有点影响我。我是说,我可没有享受过冰上的帝王给我当教练的殊遇。相对于维克托来说,我倒是和尤里更熟一些,或许是因为总是被叫错名字的缘故吧。”

“请问,雪子是?”

“啊,雪子是我的妻子。说起来我和她在一起的故事还让人有些难以启齿,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她追的我。不过雪子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女人。”

不得不说,勇利眼中闪着光的幸福与骄傲让胜生勇利有些羡慕。“那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因为这个世界中世界意识的存在已经受到了威胁,它的力量不足以支撑下去,这个世界正在慢慢地分崩离析。而你,作为世界意识的天命之子,拥有改变的能力。”

“你是什么意思?”

“现在你的选择决定着世界的走向,你可以选择继续你现在的生活,也可以选择回到原点重新开始——在没有任何干扰的情况下。”

胜生勇利低下了头,对于现状他并非没有忧虑。“如果没有维克托在的话,那个胜生勇利也只不过是个吊车尾而已,所以说啊,还是维克托厉害嘛。”这种话他并不是没有听到过,他不明白为什么人们的眼中从来没有他的努力。但是现在看到这一个自己之后,他有些明白了。因为维克托太过明亮了,即使他只在阴影中的看台上,站在聚光灯下的自己依旧处在他的光芒的掩盖之下。但即使知道了这些,他也依旧无法放下手中所拥有的现在。或许这就是人类共同的劣根性所在,放弃安稳的现在而去拼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就如同在寒冷的冬天将猫从壁炉旁边撕扯下来一样,是一场艰苦的斗争。

在沉默之中,勇利开口了:“我在凭借自己的努力拿到了第一个冠军的时候,去找过优子,坦白自己曾经喜欢过她。她说,她很感激我的喜欢,但是她不能做任何回复,因为她现在过得很幸福。我曾经想过,如果我在最开始就能勇敢一点,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但是雪子的出现让我改变了想法,她让我觉得或许我当初的错过只是为了等待她的出现。那么你呢?有没有哪一个人的存在让你产生过这样的想法?”

“我……我不想活在影子下。”如同在早上完成艰难的起床动作一样,胜生勇利闭着眼艰难地说出自己的答案。“我想要像你一样,自己去活得更加精彩。”

“那么,我所能做的,就是祝你好运。”勇利在微笑中被身后涌现的光芒吞没,胜生勇利在刺眼的白光下闭上了眼。

【14】或许是后来的故事

胜生勇利去参加升组赛的那一天,在上场前握着为他忙前忙后的优子的手,红着脸说出了:“我,我喜欢你,我们可以尝试着在一起吗?”

优子有些惊讶,但她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勇利,谢谢你的喜欢,但是我只把你当做弟弟。你会遇上更好的人的。”

意外的,胜生勇利在听到这样的回答时没有感到悲伤,反而从心底产生了一种解脱之感,仿佛什么曾经缠绕着他不放的执念终于消散了一般。

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我知道了,谢谢你,优子!”

而他也不会知道,在几分钟之后,会有一个少女因为一段惊鸿一瞥的演出而陷入长达五年的暗恋之中。不过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在千里之外的圣彼得堡,雅科夫领着小小的金发孩子推开练习室的门的时候,熟悉的乱作一团的场景让他再一次萌生了把得意弟子扔出去的冲动。

“维克托!”

随着脆生生的一声“到”,银发的少年拎过雅科夫手中的金发人类幼崽像抱洋娃娃似的抱着他在冰上转了一圈。

简直就像传统的贵族少女一样。

雅科夫在心底一遍遍向自己强调维克托是男的,不能参加女子组,米拉才是个姑娘。

我可去他的米拉才是个姑娘吧!

看着几个男生脸上的淤青,雅科夫叹了口气。“米拉打的?”

一阵沉默。

雅科夫扶额又一次叹了口气。这一定是他带的最难搞的一届国家队——候选。

当然,也可能是最优秀的一支国家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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